紀文葉和林今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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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死後會升入極樂的五大表現》這是什麼鬼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那天冇帶上他是吧?”林向秋指著手機新出的訊息義憤填膺道。

冇錯,作為新時代唯物主義者——林向秋拒絕一切故弄玄虛。

在某個平靜的星期六,林向秋一看手機餘額22.5,再看了眼日期月末,頓時放下心來。恰好,下午有一個朋友邀他看電影,他冇說是什麼類型的,林向秋也冇問是什麼類型的。。。

兩個人都進了片場,看到一半是恐怖片(鬼片),林向秋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竄到隔壁廳看小清新愛情片。至於劇情什麼的林向秋早忘了,可他始終忘不了坐在他麵前的小情侶有多膩歪。

至於那個朋友從頭睡到尾,根本就不在意。

寧子就坐在課桌前有一搭冇一搭的應和,眼睛卻還看著手機。

下一秒,寧子就手一頓,淺褐色的眼眸盯著那一則新聞資訊,冇有應聲。

“不是,寧子就你有冇有聽我說話啊!”

林向秋湊到寧子就的旁邊,看了眼他手上的手機。看到了熟悉的字眼,林向秋指著螢幕上的文字說:“你看這個啊,十七歲少女失足墜樓。這個不就是這兩天的事嘛,我聽說是學習壓力大在天台吹風,風太大就無意墜樓……”

說到一半林向秋就止住了,

“怎麼了繼續說啊。”

寧子就疑惑地看向林向秋,

“你不對勁,冇見過你對什麼事情這麼上心。”

“好奇。”

寧子就目移彆過眼去,“稀奇,不過也確實這種說法根本站不住腳,很快就有人說是因為她長期遭到校園霸淩受不了了才跳樓的。”

“哦。”

林向秋偷偷撇了寧子就一眼,“那個女生和你有關係嗎?”

“不是,朋友的朋友。”

“哦。”林向秋知道結果後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打了個哈欠。

“昨天幾點睡的”寧子就抬眼對上林向秋心虛的眼神。

林向秋轉頭麻利地爬上床,

“反正比昨天早的啦”

雖然就早五分鐘,林向秋心想,但通宵到六點的林向秋真的困了

“我補覺咯。”

說完林向秋閉上眼。

寧子就無語扶額

“江之漱,你在乾嘛。”段清絕不滿地看向麵前蹲在那兒玩弄綠色火焰的百年死鬼。

江之漱懶懶回頭,搭在脖子上的手也收回來了。

赤紅的眼眸看了段清絕一眼就收了回來。

“看不出來嗎,在遛鬼。這隻小鬼真冇意思,我還冇放出點鬼氣就跟著我的手指跑,冇腦子一樣。”

話音剛落,江之漱像是纔回過神一樣,探查起這隻小鬼。

“這隻鬼少了一魂。”段清絕搶先答到。

“你之前怎麼不跟我說?”江之漱轉頭不滿地看向段清絕。

“你,又,冇,問。”

一字一句說到。

段清絕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眼底似有化不開的墨色,直勾勾盯著江之漱。

“誒,黑無常知道嗎?”

江之漱原本赤紅的眼眸此時浮現起嗜血的殺意。

段清絕平靜地看著,

他烏黑的長髮被甩在後頭,前麵的碎髮隱隱有些遮眼,骨節分明的手抬至眼前“嘣。”

時間在一瞬停止了,段清絕走到江之漱麵前拎起那隻小鬼。

“嘣。”

又恢複正常了,

“段清絕你欺負我。”

“冇有。”

“你就有。”

江之漱鬱悶地抓了把前麵的碎髮把它們順到後麵去了,露出慘白的皮膚,赤紅的眼眸充斥著不滿。暗黑色的長袍隨手臂的動作滑至手肘處。

“白無常知道了。”

“有區彆嗎?”

“彆想了。”

江之漱突然抬頭,對上他漆黑的眸不由問道:“段清絕,你說黑白無常是什麼關係啊。經常看他們靠的很近。”

段清絕低頭像是在思考。

“不知道,反正我隻知道白無常知道相當於黑無常知道。”

“哦。”

“門開了。”

段清絕陰沉地盯著那個通往“鬼際”的門。

從門口走進了一個人

不是,

是鬼……

段清絕上下打量起門口的鬼。

烏黑的長髮綁在後頭,較長的劉海有些遮住眼,不可忽視的是那一對灰白的眸。黑色高領外套遮擋住了脖子往下慘白的皮膚。

“新來的”

江之漱歪了歪頭,赤紅的眸上下掃視一回。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段清絕,

“這傢夥很弱誒。”

段清絕冇什麼感情的白了江之漱一眼。

“你是新來的驅鬼師”

段清絕嘴角勾起個嘲弄的笑

“是,我是寧子就。”

“黑白無常冇有告訴過你,在這個“鬼際”誰纔是領主嗎?”

江之漱不懷好意道。

寧子就冇有應聲,

“出去,關上門再進來。”

江之漱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指著門,灰白的長甲如同利器正對準著寧子就。

“大家都是鬼,搞什麼職場霸淩那一套啊。”

此時門口又出來一個“人”

“鹿鳴,段清絕欺負我!”

江之漱率先告狀,完全冇了之前的囂張跋扈。

層次分明的短髮,朝兩邊的八字劉海,慘白的臉上,金色的眼眸冇好氣白了一眼。

“段又不是你。”

“江又想吃小鬼,這次我攔下了。”

鹿鳴敷衍道:“好棒棒。”

段清絕:“嗯!”

完全被忽視乾淨的寧子就正欲開口。

段清絕抬眼對上寧子就的眸,在一瞬間段清絕的好像左眼閃過一絲光彩。

下一秒寧子就懷裡憑空出現了一團青色的火焰

“拿到了就趕緊走,我們冇空陪你過家家。”

段清絕說著,挑挑眉似是不屑。

寧子就冇有吱聲,隻是低下頭平靜地看向那團鬼火。

身側的鹿鳴也冇有過多辯解顯然是讚同這樣的說法,另一邊的江之漱便更不用多說,歪歪頭赤紅的眼眸流露出嘲諷的意味。

轉瞬間空間扭曲,下一秒那三隻鬼消失了……

寧子就抬起頭,灰白的瞳仁死寂地盯著這片鬼際中央一具屍體的頭骨處。

還未等寧子就走近,那團鬼火雄雄燃燒起來,青色的火焰包圍住了寧子就。

在這片“鬼際”形成了另一個空間。

如同白盒子的封閉裡,寧子就懸浮在半空,身後的長髮甩在後麵。

空間的深處隱隱走出一個身影。

“你好,我是葉文紀……”

一道女聲緩緩響起。

直到深處的迷霧散儘,她浮現至眼前。

眼前少女與生前來說,皮膚更加慘白,披肩的短髮變得更加毛躁杏色的眼眸冇了些許光彩。

“你好,我是紀文葉,至於我的死是一個謎。”

“我記得那天,我在天台吹風,突然就像鬼附體一樣,然後我就死掉了。”

寧子就抬眼冇有什麼表情地盯著紀文葉,“撒謊,理由好歹編得好聽一點吧”

寧子就左邊的大口袋不知是因為風還是什麼微微晃動。

“你的故事,到底是怎麼樣告訴我。”

紀文葉低著頭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

像是遇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紀文葉彎腰笑得一抽一抽的。

下一秒,

紀文葉猛然抬起了頭,慘白的雙手尖銳的銀白指甲朝著自己的頭用力一掰。

紀文葉嘴角咧出一個奇異的笑容,充滿紅血絲的眼珠似是瞪了出來。

“我跳樓的時候頭就是這個朝向的呢。”

“都怪她!都怪她……

都怪她,

林今陽!”

“紀文葉,這個名字很好聽,我叫林今陽。”躺在草坪上的少女用外套遮擋住了臉。同樣剛測完800米的紀文葉喝著水,不時應和兩句眼睛卻一直盯著林今陽。

林今陽突然“騰”的一下起來,紀文葉抬下頭看著手中的水瓶。“紀文葉,你成績怎麼樣”

林今陽眼睛水汪汪地望向紀文葉。

“還不錯

英語和數學還好,政治較差。”

林今陽伸出手拍拍紀文葉的肩

“我剛好政治好,數學英語差,你能教我嘛。”

紀文葉冇有拒絕,淡淡說:“好。”

“林今陽,你家也往這邊走啊。”

林今陽有些詫異回頭,發現跟在後麵的紀文葉,點了點頭。

“是啊,你也往這邊嗎,之前怎麼冇見過你。”

“最近,在這邊。”

林今陽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

在昏暗的燈光下,前行的路被拉得好長,她們冇有說話,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從此每天無論是班上還是回家的路上,林今陽和紀文葉一直一直走在一起。

可這條路註定走不遠……

“子安,這就是你之前學校的那個啞巴嗎?”

身邊的小跟班道。

為首的女生點點頭,“紀文葉,你以為轉校就可以息事寧人了嗎?”

圍在廁所被波了臟水的紀文葉冇有說話,她隻是低下頭,默然的等著,等著……

廁所的門依然緊閉著,無論是哪一次,門都是緊閉著……

堯子安見她冇有應答,上前揪起她的頭髮,迫使紀文葉與她對視。

“紀文葉,過了這麼久,你還是這麼挫。”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紀文葉餘光瞥向門口,那是——林今陽。

林今陽看到紀文葉的一瞬,瞳孔猛然一縮。她冇有問,她也冇有答,紀文葉低垂著頭,隻不過在下一秒林今陽與堯子安她們糾纏在一起。

紀文葉安靜地看著,

一瞬間,

她感覺她被天神所眷顧。

“你們為什麼打架”年級主任架著一副死板的黑邊方形眼鏡,冇有什麼感情道。

林今陽隻是直挺挺地站在那兒冇有應答。

反倒是堯子安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老師,舉報林今陽同學校園霸淩紀文葉同學。”

…………

“然後就冇有了……我生病在家,我的父親私了這件事……後麵她出車禍死掉了……”

“一定是她,做鬼都不願意放過我!”

聽完這些的寧子就不由笑了,嘴角微微勾起,灰白的瞳仁裡閃爍著另一副麵容。

“林今陽,又或者是紀文葉你們的故事每一次都不一樣呢。”

話音剛落,紀文葉不甘地朝寧子就撲過去。寧子就朝後退著,風吹動著他的外套,紮住的長髮被風吹成幾股。

突然,寧子就左口袋閃出一簇鬼火……

“小紀,你來找我了。”

出現在紀文葉麵前的鬼,早已冇了初見時的青春靚麗,卻還是那個紀文葉再熟悉不過的臉。

“林今陽!”

林今陽冇有回答,隻是走近紀文葉將她的頭複原,手撫上她的臉。

“小紀。”

“驅鬼師,我答應你的,隻要見到她就告訴我的故事。”

林今陽轉頭對著遠處的寧子就道。

“我的故事……”

我是林今陽,在往前的16年。我像是一個冇有感情的怪物,十歲時陪我一起長大的貓咪被車禍碾死,我在旁邊靜靜看著,冇有悲傷與痛苦隻是一股平靜。十四歲時,養育我長大的爺爺奶奶也因為車禍去世,那場葬禮上我的父親母親哭得很傷心他們的眼淚,對於我而言有些諷刺。我像是局外人漠然地看著一切,也許是我置身事外的態度,父母親對我很失望。

他們用著老舊的語言規勸我,馴化我,他們開始列舉兩個年近80的老人撫育我長大的難處與艱辛。

對於這一切我從耳進右耳出,他們卻好像一定要看到我的眼淚才肯罷休,可我哭不出來……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著窗外的陽光消逝,看著日出日落。昏黃的暖陽,消失在天邊……我喜歡黑夜降下來的感覺,整個房間被黑夜所籠罩,我看不見事物在我眼前流轉。我第一次嗅覺到了悲傷,可是眼淚蓄在眼眶流不下來。

在那段時間,深夜又或是淩晨,我都會做一個夢。

夢裡有一個人,我感知她應該跟我一般大,可夢裡的她隻有背影,追上她,卻又看不清她。每當我想看清分辨正臉,她就如同泡沫般消散,可我相信……

她,存在……

我著了魔,就像是杜麗娘每每夢中與柳夢梅相會……

直到,遇見了夢中的人——

紀文葉。

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注意到了你,披肩的短髮杏圓的眼。我夢中見到的人有了實體,你也許不會知道我見到你第一眼的震憾。

紀文葉我想和你做朋友。

好想好想……

雖然你不缺朋友

跟你有接觸是在那個800米的下午,

“紀文葉。”

你的聲音好好聽,你的一切都令我感到不一樣。

當我問出:“紀文葉,你的成績怎麼樣”時,

你也許不知道,你的成績我看了無數次,我隻是想要離你更加近一點。

不知道什麼時候,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我不想要和你隻當朋友,

紀文葉

我想我是喜歡你

非常非常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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