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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看到了我的訊息故意不回是嗎？”
“嗯，不知道說什麼。”
猛地畫麵一轉，麵前的記者拿著話筒問自己，“你最孤獨的時候是是什麼時候？”
“千裡迢迢背井離鄉，下了火車正值夜晚，看到萬家燈火的那個瞬間。”
突然畫麵李闖進來一個男人。
“言初，你能不能清醒一點！這是個陷阱，是圈套！他們站在邊上就等著你往下跳。”
“老子現在清醒的能做一百套高考試卷，顧林聲，冇有你老子照樣過得風生水起！”
1.
市醫院重症病房內，呼吸機和心電監護器忙個不停，不時發出的“嘀嘀嘀”聲在此時寂靜的夜裡尤為刺耳，讓門外的人膽戰心驚。
你聽，是生命在倒數！
昏暗的走廊儘頭，家屬們總在這樣無人知曉的夜裡掩麵流淚，無聲抽噎。
病床上躺著一個嬌小蒼白的少女，一動不動。機器顯示屏上畫著微弱的心率起伏線。言初腦海中閃過這二十來歲的一生，種種過往曆曆在目。
那些畫麵真實而遙遠，卻在生命的長河之中一幀一幀在腦海中重映，像人死前盛大的一場電影。
高二那年暑假補習的前一天，言初正從小區的“南仔超市”出來，她手中拿著一盒冰淇淋，嘴邊叼著一個白巧克力冰棍。
聽到小賣部門口坐著的幾位阿姨談論著：哎喲，那個老顧一家子都從國外搬回來了，開的車子喲，豪華的嘞。
老顧一家？
“顧林聲”這三個字瞬間從言初的腦子裡浮現出來。
印象中，他好像還是個五六年級的小矮墩，嬰兒肥，呆呆的。
顧林聲一家和言初一家向來交好，這是從祖輩上就傳承下來的交情，多年來他們兩家一直互為鄰裡，故鈴聲與言初也自然打小相識。
回到家門口，言初就看到隔壁202的門開著，帶著疑惑：“媽媽，顧叔他們這麼快就已經已經到家了？”
“冇呢，哪那麼快？”
“那他家門怎麼開了？進賊了？”
“這孩子，你顧叔叔打電話來說今天晚上就能到家，提前叫了保潔上門打掃。”
“哦。”言初冇多想，應了一聲就回房間寫作業去了。
突然她很好奇，現在的顧林聲長成什麼樣子了？
總不能還是小時候的那個憨憨呆呆的小圓球吧？分明比她大兩歲，卻整天像個小圓球一樣跟在她後麵圍著她轉。
想著想著，言初就停下手中抄寫英語單詞的筆，換成素描筆在空白紙張上畫了起來。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幾番過後，垃圾桶裡紙張再添幾團。
半夜時分，言初是被門外細細簌簌的動靜吵醒的。聲響時大時小，令人煩躁。
原本言初的睡眠要求就高，有動靜這麼大更是睡不著一點。
她打開房門看到家門半開半掩，透出些光亮，於是走過去檢視。
原來是爸爸在幫顧叔叔他們搬東西上二樓。
“顧叔。”
“喲！言言都長這麼大了，成大姑娘了，真漂亮！”
快讚言初好看的人不在少數，這話她從小聽到大，早已經是習以為常。
不過言初的的確確是個美人胚子，標準的瓜子臉型，一頭短髮乾淨利落。皮膚嫩白，身材也是苗條顯瘦，衣品不差。因此自打上了初中以後長開了，以來不少男生寫情書一封一封投遞。
但她每次都好意婉拒，因此後來附中還有傳聞：言初是清冷白月光，不食人間煙火色。
即便是如此，向她表白的學長學弟也大有人在。
樓梯間有行李箱和人走路的聲音傳上來，言初聞聲轉頭，就看見一位高大的男生提著行李箱過來1，一身白襯衫搭配褐色休閒長褲，凸顯身材比例明顯，寬肩窄臀，身材姣好。
他抬眼掃了掃周圍的人，目光澄澈，宛然一笑。
當目光掃向言初的時候，言初疑惑的喊了一聲：“哥哥？”
2.
第二天一早就急急匆匆地往外跑，嘴裡還小聲嘟囔著：“完了完了，又要遲到了。”
“言言，吃了早飯再走啊。”媽媽的叮囑從廚房裡傳來。
“來不及了。”言初隨手就抓了兩個饅頭下樓。
剛下樓他就看到顧叔叔和顧林聲站在樓下。
“誒，言言？”顧叔叔看她急忙的樣子，“要遲到了吧？”
“叔叔讓你小林聲哥哥送你去學校。”
原本站在一旁樹叢打電話的顧林聲可能是出於人類對於自己名字的敏感，轉身往這邊看來。
言初剛想說：不用了，其實趕趕也許還能趕到。
說時遲那時快，顧叔叔就已經朝不遠處的顧林聲喊道：“林聲，快過來送言言去學校，這個點要遲到了都。”
顧林聲剛好掛斷手中的電話：“來了。”
不遠處的人越走越近，言初感到有一股強大的氣壓似的不舒適感。
人影在言初麵前停下了腳步，投下的影子籠罩言初的大半個身子，也算是一種這樣的方式吧。
“上車。”
冇有稱呼，語氣平淡生疏。
顧林聲專心致誌開著車，言初也冇有和他主動搭話。
很難相信，五年前那個矮矮憨憨的圓球如今長成這般禁慾迷人高冷係男神的摸樣！
這是言初一垃圾桶的廢稿都畫不出的樣子！
雖說兩人從前形影不離，但分彆多年的好友總是無從說起，總會感覺格外生硬。
沉默的空氣在車內瀰漫了好一會，言初才後知後覺：“你有駕駛證嗎？”
顧林聲：“嗯？”隨後他輕嗤一聲，像是在說：“你質疑我？”
“高考完就考了，放心，技術還是過得去的。”
“哦。”
氣氛像是暈開了不少，顧林聲也極其自然地說：“你昨晚叫我什麼？”
言初這才猛地回憶起來，好像是……哥哥？
我去！昨天真是被色膽迷了心智，這放以前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好吧！
小說的言初強勢不講理，且十分不認同這個“小矮墩”是自己的哥哥。
每次同學看到她們一起來上課，總會問：“言初，他是誰啊？”
言初每次都搶先一步顧林聲回答：“他是我弟弟。”
後來言初每次漢字聽寫不過關，老師罰抄寫她也讓顧林聲幫她抄寫。
因為自己不同，很開有被老師批評了一頓。但言初還是會倔著氣一臉委屈的樣子說：“是顧林聲要幫我寫的，我都不讓他寫了。”
結果晚上放學回去，言初的數學作業還是會塞給顧林聲。
他從來都是被言初壓榨嫌棄的一方，哪裡能擁有醫生“哥哥”的待遇？
直到後來，顧林聲一家要辦到國外去做生意，顧林聲也就自然跟著出國。
他記得離彆那天，言初把自己最喜歡的零食和賽車模型都送給了他，女孩眼淚汪汪地說：“顧林聲，你在國外不要這麼慫了知道嗎？”
顧林聲將車停在了附中校門口就下車替言初開門。
大清早的，再加上臨進上課的時間段，街邊行人華人學生眾多，顧林聲這張臉就已經引來不少人回頭觀望。
言初1是同班同學走過來：“言言，這是你哥哥嗎？好帥呀！”
言初看了眼前的顧林聲，一身休閒裝扮少年氣十足，除了身材比例誘惑人之外，無疑就是那張迷人萬千的臉了。
額前的碎髮因夏日的汗珠沾濕，但也不妨礙他帥氣淩人。
言初看同學還一直盯著他戀戀不忘，趕緊就推著她，“哎呀走啦，要遲到了。”
3.
夏日原本就沉悶不已，好巧不巧今天班級裡的空調還壞掉了，像老式蒸汽機“吱吱”響了許久卻冇有吹出半點風來。
手肘的汗液沾濕了桌上的試卷，言初心裡咒罵了一句，顯然也是煩死了這天氣。
腦海中突然出現顧林聲的那張臉，隨後又閃現他剛剛的那個眨眼。
他在對我放電
言初可算是意識到了什麼叫做男孩子一般發育比女孩子晚，現在她站顧林聲麵前纔是“小矮墩子”。
悶熱的夏季，窗外終於起了陣風，言初的思緒也隨著窗外的熱風一起飄散。
“言初，想什麼呢？你來講講，我剛剛都說什麼了？”
一支粉筆從天而降，正好落到言初的課桌上，是吳老師扔過來的。
言初看了看黑板上的PPT圖案，站起來回答：“外賣”
看吳老師表情，言初知道她猜對了。
“你說說我為什麼講這個外賣啊？”
言初真的很想回答他：這是另外的價錢。
但她好歹禮貌：“這是老師的主題思想，我不能幫您乾了呀？”
言外之意就是：幫你乾了你又不給我工資。
“那你就是不知道了？”
一般上課點名學生起來回答的老師有兩種，一種是“算了心寬型”，另一種就是吳老師這種“得理不饒人”型。
“外賣少吃，彆吃，衛生不過關……”
言初小聲嘀咕：那我下課立馬去食堂後廚掌勺
“說什麼呢？”
“擱那發呆，走神，竊竊私語。”
“讓你家長下午放學後來我辦公室一趟，我們談談你上學期期末成績退步成什麼樣了。”
“來，我們接著講啊……”
……
言初哪裡還聽的進去
這要讓爸爸媽媽知道成績又下降了，她怕是零花錢驟減，下下個月都買不了她心心念唸的手辦了。
她得想個招來瞞天過海。
直到下課鈴聲響也冇想出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來。
同桌：“言初，早上那個是你哥哥嗎？你能不能給我一個他的聯絡方式他好帥！”
這倒是提點言初了，她轉念一想：顧林聲都上大二了，也可以是家長吧？哥哥也是家長。
她立馬去班長那裡借來班機，把電話打給了媽媽。
吃午飯的時間顧林聲應該在家。言初媽媽聽到言初找顧林聲，想著兩個孩子還是像以前一樣感情好。
言初拿到顧林聲的電話號碼就給他撥了過去，電話“嘟”了三聲對麵就有人接聽。
“喂”熟悉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小林哥哥，那個，你下午能不能來接我呀？我等你！”
求人辦事言初嘴一定甜，滿分甜！
她在賭，顧林聲一點會來。
事實上，言初的的確確猜對了。下午五點半放學後，言初就從校門口出來看見站在車前的顧林聲，他正享受著周圍不少女生男生的議論，驚羨的目光。
言初：“小林哥哥，我們老師找你。”
顧林聲盯她一眼，心裡：我說你小子你們殷勤嘴甜呢。
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一副過來人的神態開口：“說吧，你惹什麼禍啦？”
言初把課上發生的事情顛倒了順序大差不差的和顧林聲說清楚了，再把老師會問他的問題和他提前對接好。
最後十分擔憂地懇求，“千萬不要露餡了哥哥。”
這聲“哥哥”喊的撒嬌感十足，顧林聲溫柔保證：“放心吧，多大點事。”
辦公室內，顧林聲和老師和諧交談著，言初則站在一邊百無聊賴。
“放心吧老師，我們言言不會早戀的。”
“那就行，早戀影響學習啊！”
“好的老師，我回去教育教育她。”
“早戀”言初聽了直翻白眼。
回去路上，顧林聲低頭和言初說：“你們老師說你成績退步了很多啊？”
言初：““還行。”
“不能早戀聽到冇？”
“你懷疑我是早戀影響學習”
顧林聲冇有回答，依舊是輕笑一聲，伸出右手在言初頭上揉了揉，“那我們言言還挺受歡迎的，好事啊！”
4.
週末是高中生忙裡偷閒的唯一時刻，更彆說對於即將高三，暑期減半的言初而言了。
那簡直就是睡懶覺養精蓄銳放鬆心態的好時機。
言初的爸爸媽媽前幾天就計劃著自駕遊，正好週末，一大早他們就出去了。
此時門鈴“叮咚”一響，言初想：我也還冇點外賣呢。
她趿了拖鞋就出去一探究竟。
從貓眼裡看，門外站著的是穿著短T的顧林聲。
大早上他來乾嘛？
言初剛把門打開，顧林聲就自覺地徑直走了過來，端莊的坐在了沙發上。
言初不解：“你來乾嘛？”
恰好此時電話響起，是媽媽打來的。
“言言，你早點起來啊週末，我讓你小林哥哥輔導你學習來了。”
“小林”是爸爸媽媽喜歡稱呼他的方式。
“喲！這個點他應該快來了，你快起來洗漱收拾收拾，彆讓人小林看見你這邋裡邋遢的樣子了。”
言初耷拉個臉朝電話裡陰陽怪氣：“我們小林哥哥已經聽到了，哈哈哈，您的心思算是白費了。”
手機點的外放，清晨無比安靜的家中，空氣一下子尬了起來。
顧林聲抬頭盯著言初，他似乎預料到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言初被他這麼好看的桃花眼直直勾勾盯著，心想：以前也冇注意他眼睛這樣好看啊！
“我餓了，還冇吃飯。”
顧林聲起身走到餐桌前，把剛剛他提進來的袋子打開，拿出來的是一份廣式腸粉和一盒生煎包，還有一杯豆漿。
都是言初從小喜歡的此刻對於顧林聲的好感直接拉滿。
“顧林聲”
“嗯，我在。”
“你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從內到外，長相變了氣質變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好欺負的樣子了。
“是嗎？”
我的意思是：是你喜歡的樣子了嗎？
……
言初剛吃完準備進房間拿物理作業出來讓顧林聲教她，忽然想起約了同學今天早上十點半去海洋館。
“顧林聲，我和同學約了去海洋館，先來後到，今天作業冇法寫嘍！”
言初內心慶幸，終於有個完美的理由可以擺脫顧林聲了。
“我也去。”
言初心情一下跌了下來，懷疑自己聽錯了，還特意又問了一遍：“什麼？”
冇想到他再次說一遍：“和你一起去。”
今天他們都去自駕遊，顧林聲和言初冇有車，隻得坐公交去。海洋館距他們居住的小區不算遠，公交車過六站就到了。
也許是因為週末，公交車上人滿為患。
言初找了個低一點的扶手抱著，顧林聲則在她旁邊。他個子高，伸手就握住了頭頂的手環。
突然前方跳出一隻小狗，司機眼疾手快，猛打打方向盤避讓才使得那隻不懂事的小狗躲過一劫。
隨著司機猛的操作，車身也搖擺不定。一個不小心，言初就冇抱緊旁邊的扶手，一頭撞進了顧林聲的胸膛。
一瞬間，言初就明白了什麼纔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真實境界。
耳根，臉頰頓時染上緋紅。
言初連忙從顧林聲的懷裡出來，準備重新站好。
未曾向公交車前方路過學校門口的減速帶，震的她又一次重心不穩，撲倒在了顧林聲身上。
言初發誓：此生她再冇有如此刻般討厭減速帶了。
“不，不好意思。”
“冇站穩”
“冇站穩。”
言初內心：當然是冇站穩了，不然你想得美！
恰好前方到站海洋館站，言初飛快下了公交車走在前麵，以掩飾此刻臉紅心跳的尷尬。
顯然顧林聲他個高腿長，冇兩步就追了上來，有種調戲一般的語氣，“小言初，你臉怎麼紅了”
“我，我熱的……”
言初佯裝用手扇了扇風，為了不顯突兀，言初還補充一句：“我們這種年紀的少女，就易敏感臉紅，有什麼問題嗎？”
顧林聲輕嗤一聲，“冇問題啊，哥哥就是想問……”
他話還冇說完，言初就覺得他很煩了，冇好氣的說：“你又怎麼了？我的哥。”
“你還想走反道了，海洋館，在那邊。”
言初：“……”
反了你不早說啊？走這麼久，熱死我算了。
言初和同學會麵後就進了海洋館，期間有許多她們都不認識的海洋生物。
可能是這個年齡的孩子都十分愛麵子，雖然心照不宣，但誰也冇有表現出來。
旁邊跑來一個小女孩，指著眼前遊動的魚就問：“姐姐，這個魚叫什麼名字啊？”
言初頓時啞口無言。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為自己在這方麵的無知而沉默。
“小朋友，這個是燈籠魚哦，你看它身上閃閃亮亮的，好不好看啊？”
顧林聲像是換了一種人格似的，屈膝蹲下來指著那種魚，溫潤的對著小朋友解釋。
同學見了這一幕更是目不轉睛，激動不已，“言言，你哥哥好帥好厲害啊！”
這一點，言初受教了。
顧林聲和小朋友說完了之後，小朋友就歡歡喜喜的跑回去找媽媽了。
他朝言初她們走來，安慰一般的語氣對她們說：“冇事，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言初朝他比了個“讚”。
和同學分彆後，顧林聲提議去吃海底撈，言初當然讚同的不能再讚同了。
一路上還拍了他不少馬屁呢。
等待上菜的過程中，言初注意到斜後方的一桌，有個女生嫌棄帶她來吃飯的媽媽，女孩打扮的光鮮亮麗，對麵平庸侷促的媽媽顯得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可能是女孩說了什麼重話，一直笑嗬嗬，滿眼看著女孩的媽媽頓了一下，眼中含了些淚水，她也許在為自己冇能給女孩更好的生活而自責。
也許她從未責怪自己的女兒，即便是現在麵對女孩的埋怨。
顧林聲注意到言初的狀態，開口詢問，“怎麼了？”
言初：“冇什麼，就是突然鼻子一酸，眼眶也濕。”
你討厭父母冇有給你一個值得回憶的童年，卻冇想過他們的童年比你更糟糕，他們現在給你的就已經是最好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拿著爸爸媽媽提供的物質，學著他們不懂得知識，見識他們冇有見識過的世界，體驗他們從來冇有體驗過的人生，到頭來，卻嫌棄他們如此笨拙。
5.
時間來到剛考完的那個暑假，言初班級組織了一個畢業聚會，發起者美其名曰：祭奠我們逝去的高中青春。
顧林聲那天恰好和室友越好來排擋小聚，一進來就看見言初坐在一群人中間，他們高談闊論，笑逐顏開。
起初他還有些驚訝為什麼在這裡能見到她，後來想想也就隨她去吧。
宴會散去時，同學們各自好聚好散。
幾個朋友和言初招呼了一句就離開了。言初腳步有些虛浮，踉踉蹌蹌地走出排擋。
“言初，我真的很喜歡你，現在我們也畢業了，談戀愛不會再影響學習，我們在一起吧言初。”
剛出來言初就被一個不認識的男生拉著手腕，東拉西扯說了一大堆。
言初晃了晃腦袋，長舒一口氣纔看清眼前這個人，她真的不認識。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
那人一聽，情緒更加激動了，扯著言初的胳膊不放，“我給你寫過情書的……”
言初被這樣的動作扯的生疼，連忙掙紮：“好痛啊！你，你先放開我！”
奈何她的力量不及眼前的男生，兩人拉扯間，言初白皙的手腕早已經泛紅。
“乾什麼？強搶啊？”是顧林聲。
他從後麵走來，不同於以往的玩世不恭的狀態，他臉色凝重，眉頭緊蹙，多了幾分嚴肅。
“啊，顧林聲，他是壞人，你打跑他。”言初朝他撒起嬌來。
那男生見人多勢眾，一下子也就落荒而逃。
後麵又回來兩個人，開玩笑似的對顧林聲說：“喲，護妹狂魔啊顧林聲。”
顧林聲將兩個室友打發走了纔來扶著言初去前麵打車回去。
“喝酒了？”
“什麼時候學會的”
言初努力維持自己“穩健的步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顧林聲，隨後擠出一個微笑，“冇有啊？顧林聲你是不是傻呀？我喝的，是茶。”
她還自顧自的說，“長島冰茶。”
顧林聲也是冇話說了，她把長島冰茶當成普通的茶喝了
醉酒不清醒的言初變得話多，手腳也不老實安分。她一下去踢路邊的石子，一下摘著灌叢的葉子，一個不小心腳底被一個石子絆了一腳，順勢跌進了顧林聲的懷抱。
言初懵懵懂懂抬起頭時，就見到顧林聲流暢完美的下頜線和頸脖間滾動的喉結，順手就摸了上去。
顧林聲任由她不安分的手在他臉上胡作非為，少女纖細的手指在他俊美的臉龐勾勒出獨屬於他的輪廓，輕輕的，誘人的。
橘黃色的路燈映照之下，醉酒的言初憨態可掬，平時“生人勿近”的表情也被夜色磨平。
顧林聲啞著聲開口：“言初，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會，把持不住。”
他的氣息明顯加重，看著言初的眼眸也深了幾分。
言初當然冇有注意到這些，一臉茫然的抬頭，額頭卻不經意間擦過顧林聲的薄唇。
“什麼，樣子啊？”
顧林聲不答，沉著聲音開口：“言言，喜歡哥哥嗎？”
“喜……歡”
“歡”字才說了一半，顧林聲便在言初的唇上落下一吻。
他們的氣息交織一起，形成了獨特的旋律，引領言初進入一個無儘的情感之海。
在月色的映襯下，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如同兩顆星辰在黑暗中互相照亮，彼此的溫暖融化在纏綿的瞬間。
顧林聲緊緊握著言初的手，彷彿要將她的靈魂融入指尖，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與眷戀，而她的眼中閃爍著星光。
回去了顧林聲給言初衝了杯蜂蜜水，言初乖乖喝完就睡的不省人事。
言初真正恢複記憶的時候是第二天中午醒來時分，她自己也特彆震驚自己昨天的大膽舉動。
她怎麼就把顧林聲給親了呢？還摸了！
冇臉見人了！
言初現在想想臉都泛紅，一臉埋進了被子裡。
後來幾天，為了不再碰到顧林聲，言初一連好幾天都不敢出門，連開個門取外賣都小心翼翼，活像一直見不得貓的老鼠。
“言言，你小林哥哥來家裡吃飯了，快出來！”媽媽敲著言初的房間喊道。
“來了。”言初難得扭捏，許久才從房間裡出來。
“食鹽快用完了，言言吃完飯去樓下超市買幾包鹽回來啊。”
“知道了。”
顧林聲一向懂事禮貌，在長輩門前那更是彬彬有禮，“徐阿姨，我去吧。”
言初媽媽想來稀罕他稀罕的不得了，連忙推辭道：“不用不用小林，讓言言去就行了。她一天天的憋在家裡，我都怕她悶壞了。”
“那我陪言言去吧？”
“也好，你們兩個人作伴，有什麼想吃的買回來啊，阿姨報銷！”
悄悄，媽媽和他一唱一和的，言初纔是垃圾桶裡撿來的那個。
飯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出門，言初躲無可躲，乾脆先入為主：“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
顧林聲：“你先說。”
言初：“你那天為什麼偷親我”
顧林聲：“偷偷我問過你的，你說的喜歡我。”
言初：“啊？”
她有些片段模糊不清，並不記得還有這茬。
顧林聲：“所以這幾天你一直躲著我，就因為你偷親了我”
糟糕，局勢不妙！
言初尷尬一笑，冇有回答。
顧林聲還不依不饒，他像是抓住了一個契機，“言言不會是對我負責吧？”
瞧瞧，顧林聲茶言茶語，明明我也是受害者！
“那你喜歡我嗎？”
顧林聲收起剛剛的玩笑語氣，神情脈脈看著她的眼睛，“言言，從始至終，我愛你。”
但言初從小把他當成跟屁蟲，現在看成領家哥哥，從來冇有想過會進一步，那天晚上的回答也許是她酒後胡言。
“我……”
“我隻是把你當哥哥……”
“我還冇有準備好……”
“那現在就以男朋友的身份在一起，可以嗎？”
顧林聲長真這樣好看，其實，入股不虧。
6.
七月初，顧林聲的幾個好朋友們組織一場旅行，地點是在江西武功山。
也算是迎合潮流熱點吧，近幾個月來，武功山景區挺火爆的，不少網紅旅行博主打卡光顧。
“顧林聲，記得帶上言言妹妹來玩啊！”其中一個好友打趣他。
言初和顧林聲的好友們關係都處的不錯，年輕人聊起網遊手辦模型來也是頭頭是道，這點讓那幫男大們欽佩不已。
顧林聲顰倪他一眼，“你還惦記上了”
“不許啊！”
“切，誰哦！”
“看你小氣樣，上次言言妹妹贏我一局，我要一雪前恥。”
“不然我這老臉往哪擱兒啊？”
……
言初作為標準的高考完整天上網的少女，自然也刷到不少武功山的打卡視頻，心中嚮往之情油然而生。
她聽說他們組了個旅行小組，高興的直跳起來。
冇過幾天，言初便如約而至的站在了武功山頂的土地上。
拍照當然是必不可少的，顧林聲的拍攝技術也是得到了眾人的力捧。
幾個人站在山頂，迎著盛夏清晨的光輝，暢所欲言。
我們永遠無法判斷一個瞬間的價值，直到它成為永遠。
顧林聲拿著相機單獨給言初拍了幾張照片，張張都美得不可方物。
言初是也算是打小就愛拍照的，自拍，他拍，與彆人合拍。
顧林聲將相機中拍好照片調好導出，一併將拍的成品傳到群裡。
旅行小組立馬沸騰起來，不過都是一些無聊的閒談。
“言言妹妹真是好看。”
“美若天仙……”
……
突然有個人在群裡發來一個新主意：“我們要不發到網上去打卡武功山。”
下麵有人互相附和，不久群裡多了一個視頻，背景配樂還算輕鬆向上，與視頻內容相得益彰。
在後來，旅行幾天結束後，各回各家，又回到可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
七月中旬，言初的高考成績新鮮出爐。
621分！
去A大的服裝設計專業完全冇問題。
一切儘在掌握之中，言初的情緒並冇有爸爸媽媽那種“範進中舉”的誇張。
書桌上的手機響了，是江海的來電提示。
“言言妹妹，你火了你知道嗎？”
言初剛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江海就激動不已，他倒像是有“範進中舉”之態。
言初當然聽不明白他到底嘰嘰喳喳說個什麼鬼，但她不著急，把手機放回桌上，開著擴音，耐著心聽他講。
“就上次我發的視頻你還記得不？127W點讚量，幾百萬的評論收藏都是求你原地出道的。”
“現在你知道你有多找人稀罕了吧？”
言初想說：我一直都知道。
但她知道，她不能這樣見人就自戀不已。
“哦對了，有導演私信我，要你的聯絡方式，說是什麼找你拍廣告，接不接”
言初想著，這樣既可以做著自己喜歡的事，還能掙人生的第一桶金，想想都很有成就感，何樂而不為
她很享受這個過程。
江海冇有告訴她，也有不少網店老闆找顧林聲當攝影師，但都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絕了。
無一例外，意料之中。
顧林聲聽說言初要去拍攝廣告的訊息，還將江海罵了一頓。
不過江海也算是理解他，擔心言初會收到一些惡意。
他也嘗試勸阻言初不要去，小心上當受騙什麼的。
麵對他的喋喋不休，言初給他的回答是：“放下你懸掛的心，允許你跟我一起去。”
後來廣告拍攝的事情也被正式開始，真真正正的導演誠心誠意地邀請言初拍攝茶園宣傳片。
那天言初換好拍攝需要的服裝，一襲淡黃色長裙，化著淡妝，梳著元氣雙邊小麻花辮走在茶園伸出回眸一笑，儘顯茶園綠色小清新的主題。
導演喊“卡”之後，不停的誇讚言初，“小姑娘很有表演天賦，頭一次拍攝廣告就能一條過，未來可期。”
“來來看看效果，都是十分不錯的你看。”
要知道，麵前這名導演可是出了名的嚴格，許多出道多年的藝人拍完他都是板著個臉的，如今竟然對一個新人素人喜笑顏開，甚至大大稱讚！
顧林聲的擔心也終於放下心來。
也就是言初回眸一笑的那一刻，顧林聲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他想學習編導，為他們兩個拍出一部隻屬於兩人的電影。
是有點浪漫細胞在身上的。
九月，言初正式踏入A大，同時她拍攝的茶園熱點不斷，她也趁機小火了一把。隨之而來的是眾多導演公司向她投來的橄欖枝。
甚至有一位資深的製片人看了她的試戲，當場就保證：“你是有很多天賦在身上，隻要你肯認認真真的學表演，我敢保證，你就是吃這碗飯的。”
心之所向，也是對於未知事物的熱切探索的**，再加上來到A大她發現學的服裝設計和表演比起來，自己並不是那樣的熱愛。
言初最終答應和製片人的簽約，成為了這位資深製片人兼導演的第二位簽約藝人。
網絡時代風起雲湧，變幻莫測。
張導簽約新藝人的訊息迅速傳開，第二天一早言初就上了熱搜榜。
再後來，言初憑藉清新脫俗的外表與驚人的表演天賦，短短兩年成功躋身前線流量花旦，流量，關注，廣告代言和劇本接踵而至，接到手軟。
她變得越來越忙碌，和家人，顧林聲的聯絡也越來越少。
直到那次，言初要簽約一部大製作劇本，但是導演是出了名的難伺候。
與此同時，言初強勁的對手是當紅一線女藝人李萌萌。
互聯網也是風口浪尖，刀尖舔血的地方。
原本多方競爭的女一號角色一夜之間都拱手讓給新人演員言初，很難說這其中冇有其他玄機。
言初簽約後第二天就有媒體接連報道，當紅女星李萌萌墜樓而亡。
外界傳聞的是原定女一是李萌萌，其經受不住大眾的考覈，壓力過大，加之常年吃著抑鬱藥，這次競爭激烈，最後跳樓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
不少人過分解讀，加之言初黑粉參半，那些黑粉藉此事發酵，最後眾人倒戈相向，網站一千樓都是罵著言初害死李萌萌的惡評！
言初首次迎來全網黑，顧林聲在電話那頭急得團團轉，一連撥出去二十多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終於對麵通話被接聽了。
“言言，我有話和你說。”
夜晚，銅都酒店。
顧林聲特意避開狗仔尾隨跟拍，大半夜纔來到言初麵前。
“所以你是看到了我的訊息故意不回是嗎？”
與顧林聲的激動截然不同，言初反倒一臉平靜，“嗯，不知道說什麼。”
“言初，你能不能清醒一點！這是個陷阱，是圈套！他們站在邊上就等著你往下跳。”
“老子現在清醒的能做一百套高考試卷，顧林聲，冇有你老子照樣過得風生水起！”
這麼說完言初就立馬後悔，“顧林聲，最近出了很多事，我剛剛，有點著急。”
“但是你的觀點我堅決不認同。”
“即便是陷阱全套，不跳下去，又怎麼知道底下是深淵還是出路呢。”
這一戰對於言初的前途來說至關重要，她必須為她的前途和未來負責。
贏了，眾星捧月，萬人追捧；輸了，萬人唾罵，粉身碎骨。
這段時間，言初自己也十分苦惱，但白天還是要偽裝成冇有被外界評論乾擾的樣子。依然是疲憊不堪。
言初伸手抹掉了自己的眼淚，極其認真的對顧林聲說：“顧林聲，我們就到這兒吧！”
“如果我被眾人推到，你也要記得，推我一把，彆因為我而捱罵，不值得。”
她太清楚他會為了她怎麼做了。
顧林聲的編導事業剛剛起步，她不能連累他毀了他的前途。
顧林聲冇有再說一句話，隻是放下剛帶來的玫瑰花就離開了。
浪漫依舊至死不渝，隻是從今日起，我們各自前程萬裡，再無交集。
7.
後來的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因為言初的一意孤行，整個娛樂圈的風向更加對她不利，連不少路人都倒戈相向。
網上那些鍵盤俠一個比一個能罵，一個比一個罵的難聽。
那段時間裡，每天都有人高喊：言初滾出娛樂圈。
起初言初並不怎麼在意，但出門遭遇黑粉尾隨惡意攻擊，不少惡作劇似的把戲，漸漸的，那些惡評也入了心。
那段時間，言初甚至覺得人生如同癡人說夢，整個世界充滿著喧嘩與騷動，卻冇有任何意義。
人生總會在無數個寂靜的夜晚裡想念家鄉，她想回家了，她要回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的小城市避難了。
城市高速發展，才短短兩年，言初就已經對曾經走過無數遍家鄉的路產生陌生感。
這些天，好在她有家人都鼓勵陪伴，心裡的情緒也漸漸散去。
那天吃飯言初看著餐桌上出現了五六天的肉末茄子，淚水奪眶而出。
媽媽們似乎都有一個通病，隻要你說了一次哪道菜好吃，她就頻繁的煮那一道菜，直到你厭煩了埋怨了為止。
言初也明白了，其實媽媽的愛很簡單，她這一輩子，就是拚了命的把你覺得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也就是在那一瞬，言初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她不會再自暴自棄，也不會再放棄自己。
那天媽媽還和她談了很多很多。
“言言，你才二十來歲，就已經看透太多了，就連你一見鐘情覺得也不過是見色起意，日久生情全當是權衡利弊，哪怕白頭偕老都隻會覺得是習慣使然而已。”
“以後呢，要是在遇到喜歡的人，想來也隻覺得非常遺憾了。早幾年遇見就好了，那些熱烈歡喜，年少輕狂和桀驁不馴連同整個世界都要送給她。”
“可是呢，你來的太晚了，我已經學會了一個人送走日落，一個人等待星光，我的熱烈早已經在無數個孤立無援的時刻裡消耗殆儘。”
“媽媽，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言初明白，因為她的一意孤行，將顧林聲越推越遠。
言初來顧林聲出租屋的時候，顧林聲正洗完從浴室裡出來。
“叮咚。”門鈴響了。
顧林聲以為是剛剛點的外賣到了，一邊擦著頭髮上的水珠，一手打開門。
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言初的時候，他明顯愣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
言初二話不說就擁了上去，兩條纖長的胳膊環在顧林聲的脖頸後，她踮起腳尖主動親吻顧林聲的唇。
顧林聲先是一怔，隨後攬住言初的腰肢，俯身反客為主。
他都吻像一股不可抗拒的旋風，將生疏的她完全捲入其中。
他那灼熱的唇有力的壓在她嘴唇上，吮吸著屬於她的芳香。他們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曖昧至極。
顧林聲額頭前碎髮滴落的水珠順著言初的下巴一直往下，最後停在鎖骨彎，誘人至極。
間隙間，言初抵在顧林聲的肩膀上，微喘著說：“謝謝你，顧林聲。”
一直以來都謝謝你，總在我背後為我擺平一切。
言初再次迎上顧林聲的唇，生澀卻主動，給本就理智失控的顧林聲又添了一把火。
頃刻間，他心中緊繃的那道弦怦然崩斷。
顧林聲眸中意亂情迷，他將言初打橫抱起進了臥室。將她輕輕放倒在床上，他俯身壓了上來。
顧林聲呼吸侷促粗重，“言言，可以嗎？”
言初點點頭，他便俯身在她身上落下無數個密密麻麻的吻。他的吻猶如一頭猛獸，將她的呼吸全部吞噬。
顧林聲緊緊抱住言初，似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言初隻能無力承受這他在她身上唇上的肆虐。
每一次的觸碰都像是電流穿過她的身體，每一次的輾轉都帶著無比威嚴的力量。
“言初，習慣我，適應我，依賴我，隻喜歡我。”
8.
娛樂圈日新月異，風雲變幻。三個月後，曾經那些大風大浪都已經成為過去，言初也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但她這次登網，並非其他目的。
幾分鐘後，言初編輯了一句不長不短的話：藝人言初宣佈退圈，承蒙關照，以後勿擾。
此次退圈又掀起一大波熱度，風向依舊好壞參半，但這些言初已經不在乎了。
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纔是她接下來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言初做回來服裝設計師，顧林聲也主動放棄了編導事業。但他依舊是為言初拍攝。
不同的是，她隻是他的演員，而他隻是她一個人的攝影。
那天站在滾滾金秋麥浪田，言初一副舒適愜意的狀態被顧林聲偷偷錄製了下來。
言初狐疑地朝他看來，“顧林聲，你在乾嘛？”
顧林聲依舊輕笑一聲，“秋收，冬藏。”
寒來暑往，冇人能逃出時間的荒原，你是，我也是。
秋收冬藏，一直是你，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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